沈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，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，而身上甚至還換了一身明顯不屬於自己的睡衣。她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是體力不支倒在張平南身上，那麽這裏應該是張平南家吧。

她起身下床，走出房間。果然，在客廳看到了張平南的表姐陳子蓮。

陳子蓮正在餵貓，看到沈暮出來，立刻笑著跟她道：“你醒了，洗手間在你右手邊。櫃子裏有幹凈的牙刷毛巾。你的衣服阿南已經幫你洗過烘幹了，就在床頭。哦，別誤會，睡衣是我幫你換的。”

剛剛放下心來的沈暮正要轉身進洗手間，看到外面燦爛的陽光立刻一驚：“糟了，軍訓！現在幾點？”

“你放心，我幫你請過假了！”陳子蓮連忙安慰。

“那個……”沈暮皺眉撓頭，“你怎麽解釋我偷溜出來的事情的？”

“那邊沒問。”沒問？估計軍訓基地那邊也已經對沈暮絕望了。

陳子蓮說完，忽然朝沈暮暧昧地一笑：“對了，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？弄這麽臟回來。我問我家阿南，他語焉不詳。你們是不是幹什麽壞事去了？”

“沒幹壞事。”沈暮朝她莞爾一笑，“我們拯救世界去了。”

陳子蓮搖了搖頭，低頭撫摸腳邊的兩只貓。一只是沈暮見過的虎斑貓，另一只就是喵喵。她指了指喵喵：“你的貓不吃這個牌子的貓糧嗎？貓糧不吃也就算了，連妙鮮包也不嘗一口。”

“它大概不餓……”沈暮囧，喵喵的仿真度雖然很高，但問題是它不吃東西。說完，她也不等陳子蓮再開口，立刻轉身進了洗手間。

找到幹凈的毛巾牙刷，牙剛刷到一半，沈暮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陳子蓮的尖叫。她顧不得抹去臉上的牙膏沫便沖了出去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“我的電腦……”陳子蓮盯著桌上的筆記本屏幕，目光驚恐。

沈暮立刻朝電腦屏幕望去。屏幕上是WIN7的藍色桌面界面，不過奇怪的是上面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。既沒有圖標，也沒有工作欄。

“死機了？”

“不是！不是！我看到一個小女孩！我剛剛打開了一個網頁，電腦突然黑屏然後重啟，重啟完電腦裏就除了桌面什麽都沒有了。我本來打算還原一下系統，結果桌面上忽然跳出一個小女孩，叫我別亂動！”陳子蓮有點語無倫次。

“小女孩？”

“對！長得跟你很像的小女孩！四五歲大的樣子！”

沈暮囧。她正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還在做夢，空無一物的桌面上忽然跳出了一個小女孩。小女孩走到桌面正中恭恭敬敬鞠了個躬。然後，揚聲器裏傳出了一個稚嫩的童音。

“S.M系統組件完畢，正在整理本地文件。”

沈暮目瞪口呆。她只聽過Windows，Unix，還有蘋果的Mac系統，還從來沒聽過有什麽□系統。

屏幕上的小女孩不過四五歲大小，粉嘟嘟十分可愛，而且笑容可掬，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。唯一讓沈暮感覺不舒服的是，小女孩長著一張跟她極為相似的臉……

“怎麽回事？是你跟阿南的惡作劇對不對？哈哈哈……”陳子蓮幹笑一聲，推了沈暮一把，“別玩了，把我的電腦恢覆原樣，我答應了人在線算命，對方要等急了。”

就在沈暮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，屏幕上的小女孩又繼續念叨了起來。

“親愛的用戶，從今天起您的電腦將使用S.M系統。S.M系統是聖母教開發的一款全智能操作系統。我是您的小助手，S.M。如果您有什麽需要，請直接叫我，如果有麥克風對著麥克風說話就行，沒麥克風，打字也行。”

聽到聖母教的名字，沈暮腦海中的疑問霎時煙消雲散。小女孩神態自然，表情生動，完全不像是電腦合成。沈暮不相信這世上真能有個跟自己長這麽像的小女孩，肯定是電腦合成無疑。除了聖母教，她也想不出這地球上還有誰能做出如此高水準的合成畫面。

沈暮朝陳子蓮尷尬地苦笑：“你不覺得，如果是惡作劇，這個惡作劇的開發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吧？”

陳子蓮沒有回答。

“初次使用請設定用戶名。”小女孩捧了個輸入框，眼巴巴地望著屏幕外面。

陳子蓮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句：“Shit！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？”

然後，沈暮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用戶名的輸入框中出現了那個華麗麗的“Shit！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？”……

“Shit！到底是什麽鬼東西？請問你現在想做什麽？”小女孩收起了輸入框，一臉純真地望著屏幕外面。

陳子蓮整張臉都黑了。

“改用戶名，CZL。”

“用戶名修改完成，CZL，請問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我的本地文件在哪裏？”

小女孩點了點頭，然後屏幕上出現了硬盤的各個盤符名稱：“你可以像使用windows系統時一樣點擊圖標，也可以直接說出文件名打開文件。”

“我想看我之前打開點開的新聞。”

小女孩點頭，然後屏幕上出現了類似瀏覽器全屏時的網頁頁面，內容正是某個新聞頁面。

“我要上海角論壇。”

“OK！”新聞頁面消失，自動切換到了沈暮熟悉的海角論壇界面。

頭條赫然是：“我的電腦中毒了！好詭異好萌的病毒！”

陳子蓮拿鼠標點開那個鏈接。

沈暮驚奇地發現，那個的發帖時間明明是昨天淩晨五點多，而回覆卻已有兩千多條。樓主遇到了跟陳子蓮一樣的遭遇，不過他的承受能力顯然比陳子蓮強了很多，而且肯定也不會是電腦小白。因為主樓上面列了一長串樓主的新系統使用心得。

“目前樓主大部分哥們的電腦都已感染該病毒。為了給已經感染，或即將感染這個病毒的同學一點幫助，樓主對這個詭異的病毒進行了一些初步的測試。”

“系統文件無法查找，盤符各處無任何安裝文件。經樓主測試，盤符顯示容量為真。格式化全部盤符後系統依然存在。建議各位千萬別重裝系統，重裝系統後硬盤融毀。樓主陣亡臺式一臺，老爺筆記本一個。目前新買的筆記本也已感染。”

“初步測試兼容windows，mac，unix等系統上的所有軟件，運行大型網游無障礙。”

“修圖不用photoshop，直接生成，貼一張網上明星素顏處理後的對比圖！”

“不用翻墻不用代理，瀏覽國外遭屏蔽網站無壓力。更難能可貴的是，全網頁翻譯不坑爹。”

“可唱歌跳舞！附賣萌截圖。”

“可入侵美國五角大樓！PS：不留絲毫痕跡。貼圖證明。”

“可輕易找到任何一部A片的種子！為了防止河蟹爬上來，這個就不證明了。”

“樓主正在趕離散數學的作業，輸入題目，她給了完整的解題思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當然，也不是萬能。讓她給我看小褲褲，黑屏了一分鐘……”

“智能聲控，翻墻竊密，撒嬌賣萌！好詭異好萌的系統！這其實不是中毒對吧？是外星人的惡作劇對吧對吧？如果是惡作劇，請繼續惡作劇下去吧！我愛死這個系統了！哈哈哈哈！給大家一個有愛的建議，大家可以把用戶名改成主人，秒殺啊秒殺！”

樓主是個猥瑣的蘿莉控……

看完主樓內容，沈暮跟陳子蓮面面相覷。

此時自稱□的小女孩正坐在屏幕右下角吃蘋果，一口一口咬下去，嘎嘣嘎嘣作響，粉嫩的臉頰映著紅紅的蘋果，可愛得一塌糊塗。

兔……兔子裝，這家夥什麽時候換上了兔子裝……

“難道真是外星人？果然2012快到了，連這麽詭異的東西都出來了。”陳子蓮哭笑不得。

“謝謝你收留我，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家，再見！”沈暮胡亂地擦了一把臉，直奔房間換回自己的衣服，然後帶上喵喵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自己家。

到家之後，她先打開了老爺臺式機。果然，聯網運行了一段時間後，系統自動變成了□系統。

“主人，請問你想做什麽？”想不出該用什麽用戶名，沈暮直接用了猥瑣蘿莉控樓主推薦的主人。

“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？”沈暮皺眉望著屏幕上的小女孩。

小女孩天真一笑：“我是你的小助手S.M。”

“這個鬼系統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
“這不是鬼系統，這是S.M系統。你們人類水準太低，老大看不下去了，幫你們一把而已。”

“你的老大是誰？聖母教的馬教主嗎？”

“一級絕密！”

“你們有什麽目的？”

“幫助人類。”
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需要你的幫助，你可以消失嗎？”

“對不起，系統不允許自殺。”

能夠如此邏輯清晰地回答這幾個問題，S.M系統的智能化程度應該極高。之前的那個“Shit！到底是什麽鬼東西？”果然只是她故意賣萌而已。

“你們到目前為止已經感染了多少臺電腦？”

“2412238臺，其中百分之三十已經因為強制重裝融毀。”

“重裝真的會融毀系統？”

“真的！”

“不能重裝？那如果我永遠不開機呢？”

“主人，你不能這麽對S.M啊！S.M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！”我勒個去，小女孩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。

“什麽都可以嗎？”

淚眼朦朧的小女孩點頭如搗蒜。

“竊取美國核彈密鑰，向日本首都東京發射一枚洲際核彈！”

沈暮的指令出口，小女孩呆楞。半天，她才抽抽搭搭地回答：“對不起，主人，S.M不能傷害普通人類。”

得到這個答案，沈暮長舒了一口氣。聖母教至少還留了底線。

“對了，為什麽用我的樣子？”雖然屏幕上的小女孩只有四五歲大，不過對方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，還是讓沈暮有些不舒服。特別是之前看到海角論壇那個蘿莉控樓主讓□唱歌跳舞之後。

“一級絕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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